台湾诗人

台湾诗人

1940年代:《潮流》与银铃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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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后台湾新诗的发展,通论多由1951年《新诗周刊》或1956年纪弦及其领导的“现代派运动”始,认为这是“台湾新诗的重新起步”,是“新诗的再革命”。事实上,在这之前尚有“银铃会”的活动,前期自1942年至1945年,后期自1945年至1949年。“战前银铃会的活动,只偏于实际作品的创作”;战后则自1948年5月推出《潮流》(中日文版)诗刊起,至1949年4月出版第5册后结束。

“银铃会”及《潮流》诗刊的意义,不只在于它是台湾战后新诗发展的开端,也在它是衔接战前、战后台湾新诗发展的过渡。这是日治时期台湾新诗源流的承续,也是曾受日本前卫诗潮影响的台湾诗人(如詹冰、陈千武、林亨泰、锦连等,被称为跨越语言的一代)将日治时期的前卫实验带到战后,促成现代主义运动的衔接。

1950年代:现代派的奠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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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中国大陆来台诗人亦是贡献良多,特别是纪弦、覃子豪对战后台湾现代诗发展的贡献。五〇年代的台湾,是反共的年代、高压的年代,纪弦领衔的现代诗运动,在这样的环境中展开,洵属不易;现代派组成之前,《新诗周刊》的出现,则奠其根基。

《新诗周刊》于1951年11月5日假《自立晚报》副刊推出,由锺鼎文、葛贤宁、纪弦三人主编,迄28期(1952年5月19日)改由覃子豪接编,共出94四期,诗人阵容坚强、诗作水准齐一。

不过,覃子豪接编《新诗周刊》之后,纪弦立即以出刊《诗志》,并1953年2月创刊《现代诗》对应,种下了战后诗坛门派分立的前因。1950年代“蓝星诗社”与“现代派”的分门别立,以及其后关于“现代主义”论战的不休,都肇因于《新诗》周刊阶段。当然,这样的争斗也有正面的结果,那就是1956年1月由纪弦主导的现代派的集结与成立。

现代派的成立,也与1954年3月《蓝星》的创刊,同年10月青年诗人张默、痖弦、洛夫 创办《创世纪》有关。诗坛群雄并起,新锐竞出,使得纪弦急于“领导新诗的再革命,推动新诗的现代化”,发表六大信条 ,展开有组织、有主义的“现代派”结盟运动,形成战后台湾现代诗坛最具影响力的班底,并且掀起了1950年代三次诗坛内外的论战。

1960年代:超现实与“笠”的对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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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就是《创世纪》和战后台湾现代诗“超现实主义”的登场。《创世纪》创刊之初,本来主张“新民族诗型”,到了1959年4月推出11期时,转而强调诗的“世界性、超现实性、独创性以及纯粹性”。这个转折使台湾现代诗,从此走上割传统的袍、断民族的义的“超现实主义”之路。

超现实主义的出现在1960年代,有两个主要原因:一是台湾工业资本化的发展,致使台湾社会与文化高度依赖西方,文学移植西方典范也就顺理成章;二是威权统治及其检肃导致诗人在压抑中必须寻找出口,而超现实主义提供了避免检肃的有效方法。不过,台湾超现实主义根本缺乏西方超现实主义者的批判性,这使得外界对超现实诗人忘掉自己是“什么时代什么地方什么人”的质疑高涨 ,最后终于出现蓝星诗人、乡土派与年轻诗人群的反扑。

战后台湾超现实主义书写的问题,在于晦涩与书写技巧的走火入魔。1972年余光中指出超现实主义书写的问题在“放逐理性,切断联想,扼杀文法的结果,使诗境成为梦境,诗的语言成为呓语甚或魇呼,而意象的的滥用无度,到了汨没意境的阻碍节奏的严重程度。”

与《创世纪》相对的,是创立于1964年6月的“笠”诗社,强调“台湾精神的建立”,采取以“现实的”及“本土的”诗学路线,抵抗《创世纪》、《蓝星》等主流诗学。

1970年代:诗学与权力的重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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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《笠》一样,1970年代之后崛起的台湾新世代诗人群,也对《创世纪》主导的超现实主义诗风高度不满。1971年3月3日创刊的《龙族》,同年7月创刊的《主流》,1972年9月创刊的《大地》,配合着诗坛外部以关杰明、唐文标等批评者凌厉的抨击,台湾现代诗坛(诗学的与权力的)结构,因此开始重构。

1975年5月4日创刊的《草根》诗刊整合了以龙族为代表的70年代诗人群所追求的“民族诗风”、“现实关怀”及“尊重世俗”、“正视本土”与“多元并进”的诗观;1979年12月创刊,由诗人向阳领导的《阳光小集》则更进一步强调“宁可踏实地站在台湾这块土地上,与人群共呼吸、共苦乐”。由此开始,战后出生的70年代诗人自信地跨出标举“民族性”、“社会性”、“本土性”、“开放性”和“世俗性”的新路。

1980、1990年代:多元面向与跨文本的交互撞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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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0年代之后,台湾现代诗不再可以明确区分主流或非主流,而形成一幅多元并陈,各种诗文本相错,相与拼贴的地图。在这幅地图上,可以看到政治诗(诗的政治参与与社会实践)、都市诗(诗的都市书写与媒介试验)、台语诗(诗的语言革命与主体重建)、后现代诗(诗的文本策略与质疑再现)以及大众诗(诗的读者取向与市场消费)等五个版图 ,相侵相袭、互融互化;加上九〇年代女性诗(诗的女性发声与性别意识)、身体诗(诗的身体展示与情欲刺探)、数位诗(诗的网络传播与数位表现),使得八、九〇年代的台湾现代诗更形风华万端,繁复奇诡。

以都市诗为例,林燿德、罗青等意识到资讯工业与电脑的出现,强调要“面对此一传播媒介的革命,诗人应该把诗的思考立体化,把此一新的传播方式纳入构思体系。

都市诗也和后现代诗构连。1985年,罗青在《自立晚报》副刊发表〈一封关于诀别的诀别诗〉,被视为“台湾后现代主义的宣言诗”。后现代书写风潮迄今仍在发展中,以夏宇、鸿鸿主导的《现在诗》刊为其本营。

与此相对的,是台语诗的隔代复出。战后率先从事创作的有林宗源与向阳,到1980年代诗家辈出,林央敏、黄劲连、陈明仁、李勤岸等都是。1990年代后,台语诗刊《蕃薯诗刊》诞生,网络中众多台语诗网,还有路寒袖与庄柏林“台语歌诗”的传唱,方耀干引进世界文学技巧的各种台语诗实验都受到瞩目。此外,客语诗人也纷纷出现,从杜潘芳格到利玉芳等都有不俗表现;原住民诗人以各族语言书写诗作,则在进入21纪之后受到期待。

和台语诗在大众路线上交叠,但抽离其政治性而强化其抒情性的“大众诗”,是由席慕蓉掀起的风潮。席慕蓉以《七里香》、《无怨的青春》、《时光九篇》等诗集,创造诗集畅销的纪录。席诗延续了写实主义“尊重世俗,反映大众心声”的特色,而又接枝诗与多媒体婚媾的风潮,这使它得以在1980年代受到主流媒介肯定,而带领大众诗的前进。

1998年11月“女鲸诗社”成立,以及诗选《诗在女鲸跃身击浪时》推出,彰显了台湾/女性主体意识的社群集结。同年江文瑜推出女性主义诗集《男人的乳头》,透过性别╱情色╱权力的三重颠覆,展现出台湾女性诗人的主体书写身姿。

身体诗也是1990年代的书写主流之一,情欲世界和身体诗俨然一体,较受瞩目的诗人有颜艾琳、陈克华、许悔之、陈义芝等。

此外,1990年代中期因为网络之兴而起步的数位诗,则是在书写工具╱文本╱美学的三重革命上,通过新兴的网络传播,以数位表现出新的文本,成为混合不同媒材、超越平面文本的新文类,写手有涩柿子、响葫芦、向阳、苏绍连(米罗‧卡索)等多人。

2000年代至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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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阳与白灵、焦桐、萧萧、陈义芝组成之编委会,推出《新世纪新世代诗选》。以新世纪(21世纪)出现于诗坛之新世代(1980-1999年出生,活跃于2000-2022年之诗人)为选集对象,以入选者之“创意性”、“殊异度”及“影响力”为荐举条件;经编委会讨论,荐举52家,选入232首诗作。包含何亭慧、叶觅觅、王姿雯、曾琮琇、沙力浪、夏夏、陈允元、林达阳、蔡琳森、廖人、周天派、马翊航、李桂媚、廖启余、林余佐、苏家立、陈昌远、潘家欣、王天宽、任明信、罗毓嘉、崔舜华、波戈拉、廖亮羽、吴俞萱、杨智杰、陈少、阿布、利文祺、徐珮芬、蒋阔宇、赵文豪、林益彰、游善钧、郭哲佑、吴纬婷、邹佑昇、崎云、张诗勤、庄子轩、宋尚纬、林禹瑄、煮雪的人、李𬞟芬、詹佳鑫、林梦娲、曹驭博、旋木、郑琬融、王信益、林宇轩。[2] 除以上收录之诗人,还有若斯诺·孟、贺婕、萧宇翔等千禧世代诗人活跃于21世纪之现代诗场域。

2024年2月,煮雪的人的作品〈月球博物馆〉获选入拱门任务基金会策划的“方舟月球艺术典藏(Arch Lunar Art Archive)”计划[3][4],经由奥德修斯月球着陆器载至月球长久保存,为目前已知最早登陆月球的华文新诗[5][6][7][8]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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